SIOUX

*CP:叶修X喻文州

*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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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修嗜烟，全联盟都知道。 

　　几乎可以说是随时随地，他都能动作娴熟地从上衣口袋或者是裤兜里摸出一包烟。当然，还得有一支打火机，是比较廉价的那种，有着花花绿绿的壳子。 

　　曾经很多次比赛结束——无论输赢，他都会在选手通道内点上一支烟，然后慢悠悠地抽起来。 

　　下场是一样的。即使他多次对着工作人员灌输“赛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这样的理论，还是会被毫不留情地赶出来，尤其是在霸图主场。

　　然而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纯粹的一种后辈对于前辈的关心，喻文州都是不太希望他抽烟的。 

　　不过他其实并没有这样的资格——或者说这个立场去关心叶修这样那样的琐事，以什么样的身份？对手？后辈？亦或者是朋友？ 

　　喻文州和叶修并不算是深交。说真的，不太算得上是。尽管多年赛场上相见，赛场下互相切磋，他却始终怀揣着一种似是敬仰似是尊重的态度来对待这位被誉为一代斗神的前辈，甚至连调侃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或许他们可以称为老相识，关系却始终无法达到像与黄少天或者王杰希那般熟悉。 

　　或者说，根本不是同一个概念上的。 

　　他曾在许多次遇见叶修抽烟的时候，不失分寸地提醒一句“香烟对身体有害”，又或者指指旁边墙壁上的的戒烟标志——如果有的话，从来都未曾在叶修表现出不太情愿的时候再作进一步的坚持。 

　　距离刚刚好，什么样的熟悉程度和关系作出怎样的反应，这点他拿捏得非常精准。

　　喻文州向来是这样的人。 

　　可即便如此，终有一天，那些所谓的小心翼翼和精心编造的伪装都会被击碎。 

　　那大概是世邀赛前进行封闭式训练的某个晚上。 

　　B市夏季炎热得过分，喻文州到微草训练的时候带去的衣服也十分单薄。但是到了晚上后那里的空调也没关，昼夜的气温差，再加上空调长时间的吹风，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片僵冷。 

　　他刚刚做完一组训练，靠在椅背上缩了缩身子，后知后觉地将捋起的衬衫袖口往下拉，指腹擦过手臂时才察觉到过分冰冷的温度。 

　　训练室里其实已经没多少人了。他训练做的比较慢，黄少天也早就打好招呼跟着周泽楷他们出去转悠，现下基本上没什么人可以一块儿结伴回宾馆的。 

　　喻文州便起身收拾了下笔记本等物品，走出了训练室，顺便给黄少天发了条短信让他早点回去。走廊里的温度也比较低，他不得不加快了脚步，鞋板碰撞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尤为清晰。 

　　走廊里没开灯，喻文州发完短信后关掉了在黑暗中亮得刺眼的手机屏，然后走过了一个转角，突然闻到了一股有些呛鼻的烟味。 

　　他低低地咳嗽起来，然后借着走廊尽头窗外的光看清了离他并不算很远的一个人影。 

　　那人颇为随意地倚在了窗框旁，懒懒地咬着烟头，站姿可以说是不太雅观。或许是发现了喻文州的靠近，便幅度轻微地侧身望去，却刚好挡住了身后城市明明灭灭的模糊灯光。烟雾萦绕在他的周围朦胧了轮廓，一时间喻文州根本无法看清那张脸上的神色。

　　他踌躇着停下了脚步。 

　　——叶修。 

　　也许是实在太过寂静了，他想。寂静到黑暗中只能听见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声，然后被淹没在跃得飞快的思绪里。

　　接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其他人操纵了身体。 

　　他轻缓地挪动了脚步，一点，一点逼近着，直到能够隐约看清那人眼底的一点诧异。而后他伸出手，轻轻拨开了些那支被叶修咬在嘴里的烟。 

　　这时候失掉的魂魄才恍恍然然地回到身体当中，喻文州顿觉自己的失礼，便有些局促地笑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一边轻声道：“抽烟对身体可不太好……叶神。”

　　他退开一步的距离，垂敛下的眼悄悄抬了一下，却发现那些烟雾氤氲缭绕在周围，又很好地掩饰住了那双深黑眸底的神色。 

　　而叶修也一直都是这样，令人琢磨不透的样子。 

　　……差一点就能彻底看清了。到底会是有什么样的反应，他有些遗憾地想着，而后准备礼貌地告个别便离开。 

　　然而下一秒，一直含着烟没开口的叶修做出了令他有些措手不及的动作。 

　　烟被他叼在嘴里，两手空空，因此脱去外套的动作自然也利索了许多。喻文州看着他上前一步，像是要追回刚才他退开的那一下一般，而后拎着那件外套蹙起了眉，觉得距离太远一般又逼近了一步。 

　　喻文州张了张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脑中千万缕思绪纠缠在一起，非常的混乱。 

　　脚下也跟被钉子钉住一般动弹不得，喻文州眼睁睁看着叶修将外套抖开来给自己裹上，期间好几次脸庞之间的距离近到呼吸都温热了彼此。那件外套的领子比较高，而且刚刚还被叶修穿在身上，保暖效果甚至可以达到百分之百。 

　　他有些回神过来，暂时飞快抛却了那些杂乱的念头，避开了叶修，却也没褪去这件外套，只是微垂下头，动作僵硬地拉上拉链，而后身体瞬间被外套里侧残留着的温度所温暖，周身也仿佛有一缕淡淡的烟草味道轻裹住了他，和那种呛鼻的味道完全不同，更加温和，更加柔软，甚至有点好闻。 

　　喻文州轻轻呼吸着，又下定决心般抬起头和叶修四目相对，他很想开口道个谢，却措不及防地被对方眼底色彩浓烈的情感冲击得发怔。 

　　太近了……太近了。近得能特别清晰地看到他瞳底的一切。 

　　喻文州的呼吸开始不由自主地紊乱了起来，面前叶修的脸忽然开始不断地凑近过来，此时他早已夹走了咬在唇间的烟，喻文州慌乱地想要退后，却发现叶修微错开了身，从他的脸侧堪堪擦过，低哑而带有磁性的嗓音伴随着温热的吐息，还有那种烟草香，无一不撒在他的颈侧，带来一阵使人止不住腿软的酥麻感。 

　　“……说真的啊。”

　　喻文州的左肩忽然被人轻轻搭上，然后力道才开始施加，最终演变成了不轻不重的按。心跳忽然又开始失控了，虽说它从见到叶修开始跳动的频率已经比平时不知道要快多少。 

　　“……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声线有点抖，尾音很短促。 右手不自觉地因为紧张想绞上衣角，却因某个肢体接触而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叶修却变本加厉地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偏头凑过去，竟有些像是贴着他的耳根讲话。

　　“我喜欢你挺久了。”他说，“给个机会？”

　　“……” 

　　喻文州小心地放慢了呼吸，之前心底逐渐浮出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反倒像是松了口气般，他缓慢地在那人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唇角，眼底浮动起细碎的笑意，声调柔和。

　　“叶神都这样说了，不两情相悦一下也太不给面子了。” 

　　喻文州的话语落下最后一个音的时候，他听见叶修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松开他的脖颈，下一秒身体再次被牵扯着揽进那人怀中，唇瓣被另一片柔软轻轻印了印，带着点小心翼翼，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 

　　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像是漂泊流浪的人找到了温暖的归属。 

　　唇瓣微分，喻文州轻喘了口气，然后突然用双手攀上叶修的脖颈，不带任何犹豫地回吻过去，然后阖上眼感受着唇齿碾磨时所传递的温度。 

　　他的爱情大概根本不需要什么小心翼翼。喻文州想着。 

　　要么恣无忌惮，要么永远深埋心底。

fin.